乡愁

 

罗小飞

汽车在并不平坦的路上一路颠簸，坐在摇晃的车里，身体也跟着摇晃，为了缓解这种不适，我将目光移向了窗外。

初冬的早晨，寒意侵袭，浅橙色的太阳在云朵间穿行，不停地追赶着车的方向，于是漂浮的云朵便被太阳渲染成了千姿百态的水墨画。与泛着鱼肚白的云彩相接处是连绵起伏的小山，山上的树林一律影影绰绰，并且随着山势的起伏而高高低低地排列在天空下。薄雾还未散去，像一层轻纱，笼罩着田野，更添一份朦胧。看着窗外这幅不

算清晰的水墨画，忽然想到了一句诗：平林漠漠烟如织，寒山一带伤心碧。

这是一幅我并不熟悉的画面，也是我未曾留意的画面，可是这也是某个游子梦中时时想起的美景啊。

现在的我们，为了生活，都或深或浅地离乡背井，成了游离于故乡的游子。而故乡，则成了游子永远的相思。说起故乡，心底便涌起无限的柔情，那儿不仅有我们的祖先和亲人，还有我们关于成长的全部记忆，以及我们那无忧无虑却永远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。

故乡，以及那儿发生的故事，是我们心中深藏的一个情结。时间这列火车不停地往前奔跑，拽着我们也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去，于是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腿脚不再利索，皮肤不再光洁，额头也开始出现了深沟浅壑。可是与风尘仆仆相伴的是一路的坎坷与挫折，于是故乡便是我们共剪西窗烛时的巴山夜雨，是我们举杯邀明月时的茕茕孑立，是寒夜散入春风满洛城的玉笛声，是四面边声连角起时的悠悠羌管。

可是故乡啊，有几人回得去。

听一位同学谈起，在留学那几年游历了欧洲很多的地方，看过很多的美景，吃过很多的美食，却始终忘不了故乡。终于等到一次假期，迫不及待地回了家，可是看到破旧的乡村横卧在萧索的冬日里，熟悉的老人逐渐离去，亲近的人逐渐老去，故乡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在这片大地上挣扎，心底说不出的悲伤。可是因为牵挂着未完成的论文，不得不再次星夜兼程，我不禁感慨万千。

人已老，景非昨。故乡在栉风沐雨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刀斫斧砍。可是我们啊，肩上扛着家，扛着父辈的期许，往前走的脚步却不敢放慢，只好将故乡在心底小心地封存，然后怀揣着关于远方的梦想不停地奔波。

日暮乡关何处是，烟波江上使人愁。

 

 

（ 作者系西北分公司业务员）